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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校友彭宜钟:永远的校园

2015-03-16

校友介绍:

彭宜钟, 1994——1998年就读于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经济学本科。

我是九四年九月叁号走进北大的。

上午十点钟,一辆高大的巴士载着我们几十个新生离开北京站。一路上我的心跳得紧,思绪凝固成朝圣时的虔诚,浑然不觉于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车时停时开,时颠时簸,忽然有人齐声惊叫“北大!”,一下刺破了我的深思。我随众人侧望窗外,很平常的一个门,不高,不阔,也不古雅,门楣上写着四个字“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是繁体,很苍劲。“同学们,这是南门,校匾是毛主席题写的……”一个老师介绍。我十几年来升华再升华的幻想就在这个朴实得不能再朴实的校门前着陆了。

北大昌平校区

我们这一届正赶上北大扩大招生规模,燕园校舍不够用,学校只好把我们学文的新生安排到一个代号为200号的新园区,在昌平,据说以前曾是我们北大的一个重点试验基地。这条消息是校长在开学典礼上向我们发布的。想到将在偏在一隅、与燕园格格不入的那片荒地生活一年,我感到失落,在我眼里,北大的精神魅力是锁在燕园围墙里的。

开学典礼完毕,我在柿子林重又登上车时的那辆巴士,前往荒郊野外的昌平园,心头有一种被流放的感觉。车一路狂奔两个半小时,才抵达目的地。这儿绝对远离水泥森林和汽笛喧嚣。“静”是它的最大特点。纵横几条废弃多年的沥青小径,六栋矮楼,一个烟囱,便是其所有的基础设施。园子里树木成林、草长禽飞,据说还有野兔和狐狸。“野”是它的另一个特征。

两天后,我们住的四号楼基本满员。女生住四、五层,男生住二、叁层,学校派来的工作人员住一层。也许是大家互不相识的缘故,整座楼安静而有序。一个星期后,这个不大的园子开始热闹起来了:陈旧的小路上飞奔的自行车撒下一连串清越的铃声,新开垦出的足球场已经正式启用,激烈的比赛一场接着一场,热心的观众一拨轮着一拨,草丛里、树荫下到处可见一伙一群……六百来号新生撒满了不大的昌平园。四号楼的气氛也日渐升温,最终至于人声鼎沸。

不知什么时候,园子里各地荒芜多年的广告牌重新披红挂绿,有协会招聘,有活动海报,有买卖信息,种类越来越齐全,渐渐地昌平园也长出了一块“叁角地”。我第一次接触到社团便是在昌平园的海报里。我参加的是学海社,凭着自己有一点儿书法基础,当上了那个社团的宣传部长。为了开展好活动,我把大部分课余时间都搭进去了,整天就写呀,抄呀,开会呀,忙得不亦乐乎,可心里觉得充实。一个学期后回家,以前的同学都说我变化大,书生气少,很健谈,且每每慷慨激扬。

花

在昌平园上了一学年课,老教授去的很少,给我们上廛的多是些初生牛犊,敢说敢讲,课堂的气氛总很活跃。在这儿,我不经意间发现,老师们是不说“我认为……”的。他们只是介绍思想,任你取舍。考试也很灵活,基本是论述题,见仁见智,畅所欲言。潜移默化间,我们都变得爱想问题,爱发表意见了。

昌平园的四季都是很美的:春天鸟语花香:夏天绿荫蔽日;秋天金叶铺地;冬天最美,岁寒叁友样样齐全,雪花都是六个瓣儿,款款飘洒,风也宽厚,很少有凶悍呼啸的时候,一夜间到处全白,踏着积雪咯吱作响,偶尔一团从树梢落下,掉进你的脖子里,给你一个薄荷般的惊喜,雪后的夕阳格外鲜红,那夕阳容易让人莫名其妙地眷恋起生活来。

昌平园的广播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不断飘出这块园子长出的诗,诗都写得很好,我们所想的、所求的,诗里都有。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后在蝉声里我们离开了昌平园,来到少年梦里的辉煌圣地——有未名湖、有博牙塔的燕园。

燕园很小,也很大。在这块土地上所有的个性,所有的思想都能找到独立的空间。人活得很舒展。

燕园的草地很多,都很整洁。晴朗的晚上,上面都会坐着许多人,叁五成群,有说有笑,自管开怀。草地和石舫常常有歌手云集,吉它弹唱最为常见,这些歌大都是北大人自创自唱,从未上过唱片。他们大抵没想过让自己的歌走进录音厅。

燕园的“叁角地”是全校的综合信息发布中心,热心社会活动、关心时事政治和有买卖需求的都可去看看,每去必有收获。我第二次涉身社团便是在“叁角地”。那天爱心社正为一个身患绝症却无钱就医的儿童募捐,我看过他们张贴的倡议书后,很爱感动,当即把口袋里所有的积蓄塞进了募捐箱,转身欲走时有一个爱心社员找我留下姓名和地址。此后,我便与爱心社开始了接触。我发现爱心社里聚集了一群正直、热心、向上的好青年。不久自己也欣然成为其中一员。我在爱心社呆了两年,一直从社员干到社长。爱心社的两年使我决心今生做个好人。

未名湖一带是诗人常顾的地方,这里经常有各种形式的诗会。最为出名的五·四诗会据说就诞生于此,后因学校领导重视,移至正大国际中心,格调提高了,参加的人自然减少了。听一位朋友说,季老(羡林)、金老(克木)和陈老(岱孙)每天清晨都到未名湖畔散步。我听后兴起,一大早来到未名湖,原以为湖边只有他们叁人,哪想晨练的人竟然这么多。我的计划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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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园的图书馆一直让我怀念。这图书馆的管理很松,基本上谁想进就能进,与知识的开放性和北大人的自由精神很相符。我去了叁年图书馆,从未占到过一个座位,书却是想看必有。五层楼的各个览室我都去过,书确实很多,古今中外,应有尽有。据说有些古籍孤本、珍本我们图书馆都有。这里真是一个知识的海洋。

北大的体育场很多,而且都无空闲的时候。足球是北大人最喜爱的体育项目,踢球、看球、评球,皆乃所好。十强赛中国队失利后,男生楼下遍地皆是碎酒瓶,那段日子疯狂的北大人沉默了。

在燕园,时间过得真快,几乎所有从北大出去的学子都有这个体会。给母校过完她的百岁生日,心头使开始  淤积被扫出门的凄凉感。离校前一天晚上,我们屋哥们儿六个喝了两箱啤酒,老大弹起了经常弹起的吉它,老二唱了一首他最爱唱的《未名湖是个海洋》,老叁、老五、老幺和我都有流下了眼泪,于是大家便相拥而哭,直到哭得舒畅了,才擦干眼泪,喝完最后一杯酒。

帮我们托运行李的时候,班主任送给我们一句萨贡达罗的诗:黄昏的树影拖得再长,也离不开它的根;你走得再远,也走不出我的心。

就这样,我走了,但我决心还要回去,因为那儿有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