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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牛:追梦北大

2013-05-24

癸巳年的春末,当北方最后一场瑞雪飘飘洒洒一天一夜之后,北京的天空霎时艳阳高照,澄净暖怀。位于京都西四环的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在那一方朝阳的圣地里,学子们熙熙攘攘,满面的阳光灿烂到了极致,我荣幸其间,欢乐、兴奋,期待、迷茫,还有一点点些许的贼笑,五味杂陈。在这陌生而又令人陶醉的春天里,我收获了美梦和真实:当天命之年还有不到600个日子的时候、我的第四个本命年的洗礼刚刚临幸之际,我成为了一名北大的学子,将在这片旧称燕园的天地间度过漫长而又期待的叁年时光。

一 北大,一生的梦。

子曰:教而无类,西方则崇尚终生教育。理想中的我希望自己生活的更高尚一点,在中西方文化、文明中找点平衡和融合。在学习中寻觅快乐,在快乐中享受人生。读北大就是我享受人生的一个梦想,借此期望有尊严地与时俱进,享受美好的未来生活。

我出生农村,家境贫寒。我一直在封闭而又落后的农村中学就读。临近高考那一年,学校为了鼓励我们背水一战,费尽周折从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将一位老师的远房亲戚请到我们学校给我们做了一场报告。报告人是我国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北大学子,他阐述的北大是那么的高、那么的大,那雄厚、那伟岸,虽然我当时无法理解,也知道北大对于我是个遥远的无边无际的风景。因为我就读的学校别说北大就是有一位考取省内重点大学就是放卫星了。然而,放飞的梦想里有博雅塔的高耸入云、未名湖的碧波荡漾、图书馆的厚重积淀,令我无比的神往,以至于当天夜里我便梦游了,似乎一夜间北大就成了我家的书屋——我的精神家园。当梦醒时刻,我面对的依旧是家徒四壁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乡亲,不过,此时梦已化境,梦的种子已深深植根在我心田的沃土里了。我那时的背景,跳出农门的唯一途径便是高考。我还算是幸运的,但略有遗憾。高考,成绩一般,学校一般。说我幸运,我是我们那个方圆数公里内的农村第一位通过高考吃上国家饭的男孩,略有遗憾的是几年后我又回到了那儿,不同的是我成为了乡政府的一名年轻干部,虽然面对的还是我可爱的亲朋好友,但满眼的世界里,乡土依旧,天空依然。外面缤纷的时间、好男儿志在四方的召唤如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我,不停的步履摇晃。工作之余,我重拾课本,一次又一次地走进考场,收获着知识的给养,经历着乡镇、县城、城市优裕环境的变迁,但北大离我依然遥远。不是我不努力,我曾经苦读、考取并攻读了两次研究生。机会、缘分,尤为严格的制度约束,一次次的让我的北大梦想化为泡影。最令人伤痛的是十七年前,一次非常难得的机缘,我已经获得了报考研究生的名额,北大也正在向我召唤,但组织上却命令我报考了中央党校。我只有服从,因为我是组织上的人。自此,十七年的寂寞、十七年的梦游,弥漫了我人生一段花篮里花儿香的时光。其实,我对中央党校一样的期待、一样的豪情满怀,只是我的梦里早已播下北大的种子、开满了北大的鲜花,在等待着播什么种子结什么果的美妙时刻,氤氲的晨雾飘逸于我的眼前,我的视力静静地在下降,北大似乎与我渐行渐远了。

人生有很多的无奈,无奈时满眼的残花败柳、碎荷断兰;人生有很多的快乐,快乐时梦中都是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叁年前,我的孩子高考成绩相当优秀,为此,我私下隐约地庆幸,我的梦想遗传了,儿子的成就也可算是我成就的一部分,然而,梦想终究没有遗传。虽然,儿子如愿走进的是北京另一所知名高校,我还是高兴,在他进京不久我便即兴创作了散文《儿子,云一般地飘走了》,公开发表后,反响尤为强烈,获得了全国第五届冰心散文奖。这是我第二次获得冰心散文奖,当时的兴奋比我和孩子考进北大还热烈,但毕竟我们都没能融入北大。

初入北京的儿子让人无比的牵挂,他稍有呼唤我便匆匆赴京,来去无常,思索不断。朋友偶然的点拨让我茅塞顿开,毅然抛开一切、放弃幻想,凭着我在书法、篆刻的些许积累,成功地考入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系篆刻书法专业硕士研究生。与儿子同住一城,虽不能朝夕相处,不时地在朗朗书声中与儿子惺惺相惜也可算是当下的魏晋风流。儿子还是努力的,一进大学便崭露头角,不时的获奖,勾诱着他无限的欲望,以至于他读大二时便和我探讨保研还是考研以及理想的读研大学。我当然希望他去读最理想的中国大学,儿子似乎心有灵犀:“北大太难考了!”有多难,我不知道,儿子也说不清,于是,北大的梦又一次呼唤着我。几经了解后,我对儿子说:“我来试试”。由此,追梦北大如我生命中的星星之火,燎原于我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当我的儿子得知我果真报考了北大的研究生之后曾对他的同学说,我爸爸做事一向谨慎,但年近半百去考北大太草率了,况且专业也不对口啊。然而,此时的我已经走在去北大的路上,激情四射,全然顾不及其他了。

二 追梦北大,虽历经多年、崎岖坎坷,然而,我对北大的关注始终没有中断过。我搜集了数量可观的北大书籍,只要有机会便到北大蹭课。北大招研究生,从来不划范围,也不指定参考书,这对某些人来说或许严峻,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幸运的。多年来的跨学科学习、研究,我有了些积累,应急相对轻松些。因而在报考北大艺术硕士时尽管对于在职招生仅有一个专业:广播电视,我依然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广播电视,之前的工作我很少涉及,如果说有缘分便是十多年前在西藏援藏时主管组建过一个县级广播电视台。之后,虽写过众多文学作品和少量剧本,但广播电视专业却是零积累。这或许是我儿子说我报考北大草率的主要成因。然而,我并畏惧,我清楚地知道北大是包容的。

北大的精神奠基者蔡元培先生早就主张兼容并包、和而不同。他曾经指出:“大学不是养成资格,贩卖知识的地方”、“大学也者,研究学问之机关”、学者更“当有研究学问之兴趣,尤当养成学问家的人格”。鲁迅先生认为北大的校格有两条:“第一,北大是常为新的,改进的运动的先锋;第二,北大是常与黑势力抗争的。”……读着先知的思想,我清楚了我应如何去复习应考。尽管从报名到全国统考只有不到6个月的时间,我却翻阅了广播电视专业几乎所有的着名着作,不厌其烦地阅读着统考所涉及的学科知识。艺术学考研涉及的学科门类较多,文学和美术还好一点,算是我的专业。音乐、舞蹈,电影、电视,戏剧、戏曲,艺术概论、艺术批评则知之很少,尤其是政治和英语学习的更为艰难。每天十几个小时,不断地游历于十余们课程之间,常常头昏脑胀、老眼昏花。原先我一直为我有一双视力极佳的双眼而自豪,没想到几个月下来,双眼渐渐地老花了,佩戴的花镜从100度、200度,以至于看书久了不得不戴上300度的花镜。有时摘下眼镜,想放松一下,眼前竟然一片模糊,为此,我曾多次伤感的泪眼朦胧。而报考北大,我只有信心,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复习迎考只能悄悄地进行,严控在一个很小的知情范围内。时间的日益紧迫有时无奈会日夜兼程,整夜整夜的鏖战,几近崩溃。有几次,放下书本想大哭一场。因而,当全国统考临近时,我努力地调整好心态,并不时地宽慰自己:我已经尽力了,如果考不好,只能说此生确实与北大无缘。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走出考场时感觉是良好的。不出所料,统考分数公布不久我便接到了北大复试的通知书。

复试异常惊心。

客观地说,在职艺术研究生全国统考达线并不难。但北大之大让人体会着惊心与动魄。北大的各类招生都自己划复试和录取分数线,这条线会让你踮着脚体验着门庭的威严,美丽的风景则是在那曲径通幽处。北大的复试分数线每年都是全国最高的,但真正的考核却是复试。北大的复试由专业笔试和面试组成,占录取成绩的百分之八十,面试则占一半成绩。而从接到通知到正式复试仅有二十天的时间,这对我们非专业的考生来说是相当残酷的。痛苦时也想过放弃,毕竟岁月不饶人。我这把年龄的人看书的效果有时是可怕的低,尤其是外语,常常苦恼的叫人夜不能寐。也曾自言自语:何苦呢?考进北大又能怎样?但“有梦想比什么都好”。报考时,为了警醒自己,我书写了一幅座右铭:能忍成人之所不能忍,必能成人之所不能成,悬挂于我的书桌前,每当毅志松懈、慵懒时,那副对联仿佛有雪藏的寒光激励我勇往直前。我能做的是什么呢?!虚心请教、不耻下问、坚忍不拔。

复试在北大艺术学院举办,那几日北京的天空雾霾遍布,人们纷纷戴着特殊的口罩,露出疑惑的双眼,似乎在窥视者、期待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切,我默默地注视着、幻想着,此时才真切地体会到天地间的我最为真实。

走出复试现场,在我之前面试的一个女孩痴痴地站立在电梯口,双眼泪水盈盈,似乎有说不出的委屈无人倾诉。我和善地和她耐心交谈后得知,她叫媛,原在中央电视台数字频道工作。她热爱广播电视事业,却天不遂人愿,现在却被调到了一家杂志社工作,她非常渴望回归,于是便选择了求学,企盼经过北大的正规系统学习后能再次融入央视。北大的面试,她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理想、未来怅然若失。面对凄苦的女生,我想对天叩问:中国的高考幸运了多少人、折磨了多少人、吓傻了多少人?恐怕没有人能说清楚,可能大家都适应了这种遴选制度的冷酷无情而又公平竞争。

幸运再一次光临了我,因为我的复试发挥的比预料的好,也可能是评委老师们动了恻隐之心。事后我才得知,我是本级考生中年龄最长的一位,甚至年长于多位主考老师。

当我手握北大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出现在儿子面前时,儿子诧异地看了良久,轻声说道:“身教重于言教。爸爸,祝福您!”面对儿子的祝福我竟一时语塞,我能说什么呢?我既不希望我的追梦带给儿子太多的压力,又期望儿子从中能读懂些我的心思。但愿智慧的儿子才思敏捷,从此一路阳光灿烂,快乐永远。

三 北大,是我第三次读研,是一次“游心于超实用的所在”的快乐之旅。

人的一生在不同的阶段便会有不同的选择,有时也有命运的安排。我是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命运,但有时必须服从命运的眷顾。第一次读研,政治的因素成分很大,虽偶有失落,收获还是很大的。在一个偏僻的小县城,年届而立能到北京来求学,况且还是中国共产党的最高学府,自然是凤毛麟角,荣幸备至的。按常规来说,这是走仕途的最佳选择。我的同班同学中有相当数量的人走的很好,遗憾的是我却走入了另一条荆棘遍布又鲜花丛生的路途——文学、艺术的创作和探索,并且一发而不可收。随着越来越多地收获着成功的欢乐,我鼓起勇气在第一次读研十多年之后再次走进了考场,心惊肉跳地考入了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系篆刻书法专业艺术硕士研究生。有了两次读研的经历和累积,不能从那方面说都应该知足了。然而,有时人算不如天算,要不人们不是说“有梦想什么都不怕呢!”

考入北大,一路绿灯,一路鲜花。但我还算清醒,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初春的微风中还缀满冰凌的碎屑时,我便做足了单位和家中的功课,早早地来到了北大,寻觅了一处幽静的住所安顿下来,为做好一名合格的北大学子铺陈着一切。

早年,曾读冯友兰大师的人生四境界:一是自然境界,顺习而下;二是功利境界,生理之理;叁是道德境界,尽伦天职;四是天地境界,天地合一。冯友兰先生是哲学大儒,读他的“境界”,自然要有超迈的智慧,我等平凡,读的稀里糊涂。如今读着另一位先哲朱光潜先生的《文艺心理学》,他把文艺创作也分为四个境界:疵境、稳境、匠境界、化境。相互对照着阅读,意会之下,如醍醐灌顶,突然开朗。人生的路,有追求的大多都会有美好的结局,无论是修身养性还是文艺创作。“广播电视”对我而言,我既达不到“天地境界”,也不非分的追求“化境”。如有一天能将冯友兰先生的“道德境界”和朱光潜先生的“匠境”有些许融合,自然是功德圆满了。

在先知慈善的微笑里,一个月很快地过去了,开学典礼如期而至。我们这一届,北大共招收了65名学生,大部分来自全国各地的广播电视行业,严格地说,我是唯一的门外汉,如果从大艺术的视角看充其量也就沾了点边。学生中女性超过八成,可谓美女满堂,春意盎然。与他们相比,我有些黯然,似乎是一朵即将枯萎的月季,难溢芬芳。然而,在一个如梦似水的日子里,来自五湖四海的莘莘学子带来了是春风拂面,芳香萌动。当来自央视的青走上发言台,和我们分享她的“北大梦”时,我也仿佛清香四溢了。叁十年前,青的父亲便是北大中文系的教授。在青成长的历程中,北大就是她家的后花园,不过,青是以家属的身份出入北大的。令人痛惜的是,青的父亲两年前英年早逝,在追思父亲的情愫里,青梦想有一天能成为父亲的校友。如今,青梦想成真,再次神情若定漫步于北大的“一塔湖图”,我想,此举她不仅仅是为了告慰父亲吧。

多年来,我已习惯早起。安住北大,我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沿着“一塔湖图”慢跑一小时。每每瞻望眼前的博雅塔,其实也就四五层楼高;漫步未名湖,它不过是燕园的一勺水,哪来的碧波荡漾;北图与国家图书馆也相差甚远。但她是一片学术的高地、思想的原乡、灵魂的仙境,丝毫没有亵渎我追梦北大的美好初衷。课堂上,一张张可爱的笑脸,青春而阳光。论年龄,相当数量的同学与我孩子同辈。课间,大家相互交流,有的唤我为大哥,有的尊我为大叔,我一样的收获着喜乐和吉祥。同学们戏谑我,追梦北大,老周您“德、智、体、美”全有了。

为父亲追梦北大,为孩子追梦北大,为自己追梦北大……都是有梦想的人,只是追梦的理念不同、方式各异,最终能殊途同归,便是值得庆幸。

“珍惜梦想,脚踏实地”,王一川先生在开学典礼上谆谆教导我们,进入北大“你就应该从燕园得到它的真传,就应该被打上北大才有的印记”。“以理服众、史论特色,这并不是说北大的学子在这方面就一定比别人强,而是说你起码应当显示出这股劲头来啊!”

朱光潜先生早就说过,当代士人君子要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业”。我理解更多的是在学术、学问和精神境界的层面。由此我便畅想,“追梦北大”也应该是一种君子之行,如果说是“境”,但愿它是“化境”——人生升华之境。


作者介绍:

周子牛,男,现就读于北大艺术学院(第二)艺术硕士研究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协中国散文学会理事、河北大学兼职教授等

文学作品:

自八十年代初先后在《人民日报》、《半月谈》、《中国文化报》、《光明日报》、《新民晚报》、《安徽文学》、《安徽日报》、《散文百家》、《雨花》、《岁月》、《散文家》、《中国报道》以及新华网、人民网、中国作家网、光明网等报刊、媒体发表文章200余篇,出版《漫天旗云》、《把心带回家》等作品集四部(合着两部),至今约有150万字。曾获全国第叁届、第五届冰心散文奖;第四届海内外华语文学创作一等奖等30余次。

国画作品:

曾参加“百年西泠翰墨春秋”诗书画印大展、中国当代山水画展、西藏和平解放60周年书画展、韩天衡先生师生书画展、全国作家书画展等。

美术理论:

学术文章作品曾发表于《中国书法》、《中国书画》、《书法》、《中国书画报》、《中国艺术报》、新华网、人民网、光明网、中国作家网等。

编辑:颁濒补谤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