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灵曾在2011年本科生毕业典礼上提到,借着致辞的机会,她重游了曾经住过的29楼。 “今天校长告诉我说,29楼是马上要改造的一个宿舍楼,所以我觉得今天我还真是来对了。”
在本次采访当中,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发展规划部夏旭东主任和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宿舍管理中心均证实:北大最古老的宿舍之一,29楼,会因校园改造而被拆除。
29楼的前世今生
29楼,曾用名29斋。据说因为“斋”字有封建主义还是修正主义的味道,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改称为29楼,沿用至今。这座建于50年代的宿舍楼,历尽北大风风雨雨竟自岿然不动,几经刷新后,古旧的暗灰色墙壁倒也与北大古朴的建筑风格浑然一体。
建于50年代的29楼从外观来看很难说有什么美感,是出了名的又小又破。但就着这栋小楼,却住过无数的大师,只是在当时,他们不过是莘莘学子中的一员。历史学系的阎步克教授曾回忆在29楼的生活:“做讲师那会儿,一家叁口挤在29楼的学生宿舍里,用一个煤炉子做饭。炉子经常坏掉,就得骑车到西单的维护点去修。回头来看,那段日子过得比较艰苦。但当时却没怎么觉得艰难,因为上大学之前做过知青、当过边防军,艰苦惯了。”
与现在“公主楼”的美称不同的是,29楼曾是男生宿舍楼。后来成为中国语言文学系主任的温儒敏提及,1978年,他住进了29楼的203室,“新粉刷的宿舍油漆味很浓,十多平米,4人一间,挤得很,但心里是那样敞亮”。现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的吴福辉就住在他的隔壁。吴福辉的表姐来探亲时,一进门就惊呼:“你们日子真苦!”而吴福辉却认为在29楼的生活,“不觉得苦,倒是快活”。
温儒敏也保存着那段“苦中作乐”的生活记忆:“中文系宿舍紧靠29楼东头,老钱、老吴、凌宇和张国风住202,他们每天晚上熄灯后都躺在床上侃大山,聊读书,谈人生,这也是课堂与图书馆作业的延伸吧。”
走出29楼,你就能看到一个标志性的雕塑。抽象的厂和顿顶着一个球的造型,代表着“科学”与“民主”,后来不知是谁演绎出了“科学民主顶个球”的说法,成为一则笑谈。
故人惜辞二十九
承载了太多鲜活的故事、见证了太多蓬勃向上的朝气,29楼虽然简陋,但身处其中的学子们却在那些诗歌一般的日子里,带着自己的浪漫情怀自得其乐。
被用作女生宿舍后,29楼里男生们“把酒问青天”的豪阔被换作了更细碎温柔的生活气象。2009年,刚录取至中国语言文学系的李瑞在网上听说宿舍条件很差,到了一看,果不其然。“小则罢了,那黑黑的水泥地是要闹哪样啊!”然而这样简陋的环境也恰恰将女生的细腻展现了出来。
“最欣慰的事情是29楼地理位置优越,毗邻博识和康博思商圈;最成功的事情是养成了充分利用空间的好习惯,把每一寸领土的价值都开发了出来。”李瑞幽默的回答也印证了她开学时安慰室友的那句话:“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姐妹恩爱苦也甜。”
如今远在云南支教的李瑞对于29楼的拆迁表示了莫大的遗憾:“本来想有一天回29楼拍婚纱照,现在看来应该是来不及了。”
与李瑞同年入学的胡行舟曾创作了一首毕业歌,名为《潜入29楼的9种方法》。“第九种方法,是没有方法的方法,打心眼儿进入29楼,那就找一个29楼的女朋友。”这对于早年居住在29楼的学子们或许并不现实。在百年校庆期间,曾有一批批的老伯伯要求进入这座楼,追寻自己青年时代寝室旧址,但无奈门前摆着“谢绝男士入内”的牌子,加之女生们的强烈反对,只得作罢。
楼上谁家年少,如今依然风流
故人惜辞29,而没有离开29楼的人们也已经开始留恋。
单桂花楼长来29楼有5、6年的时间了,期间有过调走的机会,但她却因为对29楼的感情不愿意调走,一直留到了现在。“听说了要拆,但具体什么时候动工不是很清楚。”对于29楼的拆迁,单桂花有自己的不舍:“有感情了,习惯了,也不知道拆了之后会去哪里,我就愿意在这儿一直干到底。”
采访中间两次有学生来找楼长帮忙,对于这些琐碎的事,单桂花笑笑说:“这种事情多了,我们都不当回事了。像她们在外读书也不容易,有时候夜里生病了,没人照顾,还是需要我们楼长,其实29楼的这些学生啊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
对于自己付出的辛苦,单桂花总是轻描淡写,然而讲起这些学生给自己的帮助又是滔滔不绝:“这些孩子都挺好的,楼委们帮我查卫生从不迟到,也不请假。还有一个城环的女生每次都是很积极地帮我画板报,如果遇到什么电脑问题不会的随便找个楼里的学生都特别热心地教我。和这帮孩子在一起啊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对于楼长来说,29楼的生活就是这样的琐碎但是简单快乐。
据单桂花说,很多曾经的29楼住户,听说29楼即将拆迁,特地回来和它照相留念。是的,29楼不仅仅是曾经住过的、现在住着的学生们的歇息处,于29楼的所有住客而言,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活,哪怕它破旧、狭小,于他们而言,都是温馨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