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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宋锡章:高龄校友忆北大往昔

2015-06-01

刚刚过去不久的北大117周年校庆上,各界校友齐聚燕园。王涛、宋锡章两位老先生已年逾九十,读书时曾满腔热情,为国奋斗;暮年精神矍铄,谈起往事来依旧神采飞扬。北大伴随他们一生的努力,在他们心中,也存有北大的古老过去、美好的现在与光明未来。采访结束,我想我终于有些明白,北大精神是如何传承了117年而依然熠熠生辉。我们作为新一代北大人,更应当珍惜在这里的时光。

人物介绍

王涛、宋锡章,1925年生人,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1943级工学院校友

左为宋锡章,右为王涛,照片摄于农园

左为宋锡章,右为王涛,照片摄于农园

问:您能介绍一下您在北大就读的经过吗?

王:说起我们这个班,可以算是在北大“空前绝后”的一个班了。我们1943年高中毕业,考上了北京的土木工程专科学校。当时是抗日战争时期,这个学校是日本建设总署办的。大二结束那一年,也就是1945年,日本投降了。之后我们就一直盼着国民党来接收我们,但是国民党不承认我们的学校,说我们是日伪办的,还要政审。我们都拒绝接受政审,还占领了学校,经过反复的沟通与商榷,我们终于在大叁那年合并到了北大,但那时候不叫北大,叫“临时大学”。到了1946年,胡适接任北大校长,但北大不愿意接受“工学院”,我们又被划入了“天津北洋大学北平分部”。可是我们上课仍然在北大上,老师也还是北大的那些老师,只是我们毕业的时候,就变成了“北洋大学北平分部”的学生。

后来从1948年开始,北大又承认“工学院”了,所以我们之后的学生又都属于北大了。1953年院校改革,北洋大学并入了天津大学,北大工学院也经过了很多调整。我看现在的工学院都学习的是一些高精尖技术,那些土木、机械之类的专业好像都没有了。

问:那您在北大的学习生活是什么样的呢?除了学习您还参加过什么活动吗?

王:我当时学的水利,但是我都不太愿意听课,因为那些内容我一看课本就会了。大学的课程和高中很不一样,大学就是老师给你列几本书,你自己回去看,然后找一些题目来研究——大学更注重自我学习。那时候我喜欢研究无线电,就经常去旁听电机系的课,当时有个老师叫胡云,跟学生的关系都很好。我还自己做过一个五十瓦的发射机,在学校发射的话大概能在东城接收到。

除了学习之外,印象最深的就是学生运动了。我们在北大学习的两年,学生运动几乎一直不断,我们为了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不停地上街游行。我还拿着扩音器和自己做的无线电在街道上广播。1946年5月20日,学生运动达到了高潮。因为那一年,美国大兵强奸了一个叫沉从的北大学生,我们很气愤,就纷纷走上街头,想讨要一个说法。

问:那您从北大毕业之后从事了怎样的工作呢?

王:我虽然在学校学的是水利,但我毕业之后去了铁道部。我当时先在蒋管区的测量队干了几年,1949年北平和谈之后,我就回到了北平铁道部,之后就一直留在了铁路上。

那时候,苏联援助中国156项工程,有11项都在山西,这些项目需要苏联提供设备,也就需要我们修建铁路来运输。但当时的老工程师都不愿意做,因为工程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就会被打上“反革命”的旗子。我那时还是个技术员,自告奋勇地要出来领导工作,省里也同意了,说只要我缺什么人就可以给我抽调什么人过来。铁路建设分叁步:草测、初步设计和技术设计。我当时领导的是初步设计,我们做完之后经过了苏联的鉴定,苏联认为我们的设计质量非常优良,之后的技术设计也完全可以由中国人自行完成。因为我的初步设计已经很完善了,只要技术上跟着做就可以了。

按说我完成了这个设计,是立了大功的。但是当时各项规定都不完善,我们都是一边做一边建立规定。结果做完之后,1952年我们突然被扣了一个“贪污”的大帽子,说我们手续不齐全,我就这样被判了一年半的“机关管制”。后来我不服气,就一直上诉,一直给领导写信,到1983年,山西省最高法院重新判决,才终于证明当年的判决失实,宣告我无罪。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认为党还是很认真的,只要你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就总共与一天会被重视和处理。

机关管制结束之后,我又回到了工作岗位,并且被提拔成了主任工程师、后来是监察工程师,一直到我退休。

问:请问您毕业之后会一直关注北大的新闻吗?您会经常回来参加校友会吗?

王:当然一直关注了!明天(指5月4日,笔者注)国民党主席朱立伦不是还要来北大讲话吗,我还想去听听呢。

我是1962年回到北京的,在这之前由于大跃进的高潮,各种人民组织也都一直没有建立。所以这股风过去之后,北大刚刚建立校友会我就回来参加了。这之后几乎每年都会参加,到现在也五十多年了吧。

我们班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感情很深,之后也一直都有聚会。经常有外地的同学赶来北京参加聚会,有的时候没有赶上北大的校友会,我们还会自己去其他学校借场地来聚会,算是“校友会分会”了。我们还会写文章给校友会。但是后来再聚会的人就慢慢减少了,现在只有我们俩(指指宋先生)还一直坚持参加校友会。

问:那您这么多年来一直见证着北大的成长,觉得北大现在发展怎么样?

宋:我觉得现在的北大还是发展的越来越好了,因为学校的发展不可能不受社会环境的影响,但这都不会是北大的主题,我觉得北大最根本的精神是不会改变的。

问:最后,您二位有什么想对北大现在的年轻学子说的话吗?

王:你们现在赶上了好时候,研究的都是先进科学。大学最重要的是选择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钻进去认真的学,要把教授的知识都学到自己头脑里。有些人上大学就是为了混一个名誉,这是不可取的。大学生要学会独立思考,独立解决问题,还要学会认真,不能出一点差错,这样走上了社会才是有用之才。

宋:你们现在的生活比我们当时艰难,压力也比我们当时要大。所以你们更要在自己的领域深入地钻研,但除此之外,你们也应该尽可能拓宽自己的知识面。他(指指王先生)的知识面就很宽,我有很多不会的问题都会去请教他。我这一生虽然也做过很多工作,也当过副总工程师,但在我看来我就是一个工匠。你们还年轻,一定要学会学会深入、扎实的学习,将来做出比我们更大的成就。

记者手记

在农园食堂见到这二位老先生时,我绝不会想到他们今年已经九十高龄了。因为他们是如此的精神矍铄,谈起往事来依旧神采飞扬。跟宋锡章先生相比,王涛老先生表达的欲望更加强烈,因此几乎都是他在讲述,宋先生只是偶尔补充。对于当年的很多细节,他们今日依然能够清楚的回忆起来。

采访结束之后,老人家还跟我聊了很多,他的人生经历其实很坎坷,但他的心态却始终年轻、积极。他说他现在会使用电脑,想看什么内容直接就在电脑上查找。他跟我讲无线电、讲天文、讲全球的水利建设、讲军事、讲高铁、讲一带一路……在讲到这些他感兴趣的话题时,原本有些浑浊的目光此刻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无论时间怎样流逝,他都是当年那个积极参加学生运动的、愿意为祖国的民主而奋斗的、青年北大学生。

采访结束,我想我终于有些明白,北大精神是如何传承了117年而依然熠熠生辉。我们作为新一代北大人,更应当珍惜在这里的时光。这样,当很多年以后我们再回到北大参加校友会时,才可以骄傲地对学弟学妹们讲出我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