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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志强:数学很难,所以要做有趣的老师

2015-05-25

人物介绍

包志强,数学科学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低维拓扑和几何群论。1994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应用数学系,研究生阶段就读于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数学系,1999年取得博士学位后留校任教。

每周一八点整,通常是学生们一周中倦意最浓的时刻。但如果在此时走进理科教学楼103教室,你会看到坐得满满当当的教室里学生们倾注的目光和嘴角不时闪现会意微笑。

这门课是《线性代数》,由包志强老师教授。不同于数学课留下的艰深、晦涩的传统印象,他的课程轻松诙谐、深入浅出,使得学生们在不断地思考和偶尔的大笑中对数学之美有了更深的认识。课堂之外,他也会以“纳兰楚河”的滨顿在人人网上与学生进行亲密互动。学生们亲切地称呼他为“包包老师”,对此他表示“很开心,叫起来很好听。”

第一张

现在的同学因为互联网的关系,在广度上比我们那时候强了很多,但相对的可能深度就有不足。我希望北大的同学们可以在深度上做得更好,成为优秀的人才。

(以下“问”为记者,“答”为包志强老师,访谈内容经过少部分删节和润色,转载须注明来源)

问:老师小时候是如何发现自己对数学的兴趣呢?

答:我实际上小时候对每件事情都很有兴趣。对数学有兴趣,语文也喜欢,还在课外班学了画画,当然也爱上体育课,爱玩。我觉得我跟别的小孩不太一样的是从来没把学习和玩对立起来,学的时候觉得挺开心,玩的时候也不觉得是浪费时间。

问:老师小时候是如何培养自己的思考能力呢?

答:没有刻意培养,就是书读得多了就会多想一些问题。现在上网都很方便,但我们小时候没有网,所以认识世界的主要渠道就是看书、看杂志,当然看的书种类很多,有小孩子的读本,也有更成熟一些的文艺作品,还有科普学术的书。记得我看的第一本书就是《西游记》。现在也还是会把读书作为一种放松、娱乐。

问:老师后来是如何确定数学作为专业的呢?

答:其实我中学时对数学、语文和物理都很感兴趣,上大学的时候机缘巧合下选的数学吧,觉得很有意思,然后数学系的老师我也很喜欢(笑)。

问:老师认为像数学专业的学习者、研究者们有必要培养文学素养吗?

答:我认为是有必要的,因为任何专业学到后来都会变得很艰深,所以就需要生活得更有乐趣一些,作为调剂。

问:您在毕业后为什么会选择留校教学呢?

答:人各有志。可能有人觉得找好工作挣钱有意思,但我个人觉得挣钱没什么意思(笑),想问题更有意思,所以就做老师了。

问:您刚刚走上讲台时非常年轻,面对年龄差不多的学生会有压力吗?

答:其实没什么压力,答辩时面对老教授都很镇定,那上讲台面对年轻的学生们就更不觉得有压力了。但一开始经常会被同学们当成学生,我自己也觉得很有意思,可以一直保持一颗年轻的心。

问:您对一些“害怕”数学的同学有什么建议呢?

答:可能有些同学中学数学训练得不够,到了大学会觉得很吃力。但是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遇到压力,必须要克服。也许他们将来不会学得很深入,但至少要做到不害怕数学。我还希望同学们能有一些数学的逻辑思维训练,这种基础的素养对未来的工作也是会有帮助的。比如学经济、金融的学生,对同一个模型,用数学思维进行量化分析与单纯的文字分析所达到的效果,往往是会有巨大差别的。所以数学在一些情况下是很有用的。

对于数学“学霸”其实也不用非常羡慕,你们不一定能像他们学得那么好,但是给自己打一个比较扎实的数学基础,是每个北大学生通过努力都能做到的。

问:在您学习数学的过程中,会有遇到难题的时候吗?

答:这个其实是很平常的。我们上大学时用的教材后面没有答案,老师还喜欢布置一些很难的题作为作业。时常会有不会做的作业题,一“憋”就是好几天都没有任何想法,但憋着憋着就突然想明白怎么做了。其实在你们工作以后,也会遇到一些这样的问题。可能一开始连头绪都没有,需要冥思苦想。但做这样的事不恰恰是更有挑战性,做起来会感觉更有趣的吗?

第二张

问:您人人网的名字是“纳兰楚河”,这个有什么来历吗?

答:一开始随手起了个名字叫“楚河”,后来发现重名太多,然后当时是个文艺青年,觉得纳兰性德是中国最后一位伟大的古典诗人,就在前面加了“纳兰”两个字。后来加的好友越来越多,也就不再改了。

问:您知道学生们叫您“包包老师”吗?对这个称谓有什么感觉呢?

答:知道,这个不知道是哪一年从光华的学生那里开始流传下来的。我觉得很开心,比“包老师”更亲切更好听。也有其它的一些称谓,但是还是“包包老师”流传得更广。

问:您的人人主页中有很多有趣的内容,比如有一篇《如何用切比雪夫正交多项式写情书》,可以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答:其实这篇文章是给11级学生讲正交多项式,备课的时候就在想如何讲得更有趣一些。后来想到”I Love U”中“I”是一条直线,可以用一次方程表示,“U”是抛物线,用二次方程表示,而“love”可以用一个心形表示,这个心形用正交多项式去表示是一个简单的四次多项式。在课上给同学讲了,发现很多同学没听懂,回去就写了这篇日志。

平时上课时我会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和大家分享,如果大家没听懂我就会回头在日志中解释一番。

数学本身是很难的,如果老师这个人很枯燥,学生可能会更加没兴趣。但如果我这个人比较有趣,学生可能会因此对这门课少一些畏惧,然后也愿意投入更多精力,也因此就有了这些文艺、有趣的内容。

问:都说教学相长,您在和学生的交流中有没有一些收获,或者结下友谊?

答:总体是很愉快的。有的同学会主动探讨问题,而有的同学会比较害羞;有的同学思路很敏捷,能问出一些很有难度的问题,而有的同学可能数学不那么好,但是他们愿意来问问题或者聊天我也会很开心。每次走上讲台,都很享受这种讲授、交流的感觉。

我跟很多同学都在微信、人人上加了好友,毕业后仍保持联系的也有一些。(指向身后的书柜)这里有一个小航模,是一个10级学生做的全手工模型,我也一直收着。有一些毕业了的学生过来看我也会带一些小零食。可能我给学生的印象是比较爱吃(笑)。

问:很多同学觉得您在课上都讲得很直白、有趣,您觉得自己是怎样形成这种讲课风格的呢?

答:一开始我就希望我讲的东西大家能听懂,这样才有乐趣。刚开始讲课的一两年总是要很专注于教学内容的,等到比较熟悉了之后,再在讲台上讲课,就可以有余力去进行发散性思维了。有时候在讲台上进入状态了,就会胡思乱想,联想到一些很有趣的事情,然后就会讲出来和大家分享。

问:您会在课上向学生分享一些您自己的价值观吗?

答:经常会这样,但同时我不强求学生跟我保持一样的想法。比如说我讲过北大的精神是“自由的思想”,但胡思乱想、任性、和胡乱否定别人都算不上“自由的思想”,你有了别人没想到过的新的想法,从某个框框里突破出去了,那才算数,才是值得你去骄傲的“自由的思想”。

照片上黑板上的是一首《蝶恋花,线性代数》“从来课堂无定类。唧唧喳喳听出读书味。无知后生皆可畏。春风吹散夫子泪。”

照片上黑板上的是一首《蝶恋花,线性代数》“从来课堂无定类。唧唧喳喳听出读书味。无知后生皆可畏。春风吹散夫子泪。”

问:您对当下“奥数热”的现象有什么看法?

答:奥数热这个现象好不好,我觉得不太好说。但我总结的教学规律就是两句话—-循序渐进,因材施教。所以从这个角度讲,如果孩子有兴趣,那么就应该创造条件让孩子更多地接触数学。但如果是出于功利的考虑,效果就不会太好,也没办法真的培养出兴趣。主要还是取决于孩子的兴趣与天赋。

问:您对现在存在的“竞赛生”和“高考生”两种培养模式有什么看法?

答:我认为竞赛生在数学基础课程的学习上相对于高考生有一定的优势,但是这个优势在同学们的想象中被过度放大了。对于大一大二的数学基础课程,竞赛生在高中就已经接触了一些基础的数学思想,可能学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但基础不是以90分和100分来区别的,而是以扎实和不扎实来区别的,只要大一大二把基础打好,后面的区别其实也不会太大。

至于这两种不同的培养模式,“专才”和“全才”都是很好的培养模式,只不过适合不同的人而已。

问:数学是一门培养思维的工具性学科,但并不是所有院系都需要学习数学,您认为这种课程设置合理吗?

答:从数学家的角度讲,我希望所有人都有机会能培养自己的逻辑思维,这对提高全民素养是有帮助的。但从具体的教学规律上讲,可能有些院系需要学习许多别的课程,没有时间兼顾数学,那也是很自然的事。

问:您是一个老北大人,您对如今的北大同学有着怎样的寄语?

答:我们那时候互相之间喜欢开玩笑说“你太专门化了”,就是只了解一个方面的知识。现在的同学因为互联网的关系,在广度上比我们那时候强了很多,但相对的可能深度就有不足。我希望北大的同学们可以在深度上做得更好,成为优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