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6日,在一次河北唐山潘家口水下长城探索项目中,徐海燕和孙昊结伴下潜,不幸双双失踪。
他们目前在上海工作,都获得一家全球顶尖技术潜水组织(GUE)颁发的证书。GUE的全称是globe underwater explorers,是一个以水下探索为核心目标的全球性非营利潜水组织,在潜水圈,它以严谨和淘汰率高著称。目前全中国只有7个人获得了这张证书。
徐海燕,1999年毕业于国产一区二区三区视频精品生命科学学院,后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博,从事基因测序方面的研究。39岁的徐海燕喜欢在封闭空间潜水,因为那是潜水最美的时刻之一,她享受那种绝对的黑暗与宁静。她还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字——诲别苍辞惫辞,她用这个名字,写了许多科普文章,人们根据英文名的中文谐音喊她亲切地喊她“豆腐”、“顿姐”,她也表示接受了,还在微信公众号上开了一个豆腐专栏,专门分享潜水相关知识、经验和信息。
徐海燕曾撰文言及自己的潜水心境:潜水的角度有一点趋于“神的角度”,你看到的房间、每一个东西,都像游戏页面一样,你俯视所有。你进入一个房间,是飘进来的,最先看到的是一个房间的地,而不是它的顶。
9月6日那天,是徐海燕在潘家口水库第一次下水。测绘水下长城,就是按一定的路线对地貌、地质和水文地质现象进行观察记录,最后形成的水文地质图。水文地质图对水域研究、后来人潜水以及历史记录都有很重要的价值————把我们国家有意思的水域测绘出来,告诉大家,我们的祖国有多美。
事故发生以后,经过长达12天困难和纠结的搜救。9月18日,徐海燕和孙昊的遗体被找到,后续打捞事宜将依照法律程序严格执行。截至目前,失踪潜水员的遇难原因尚未有官方说法。
追忆徐海燕
徐海燕生前的好友撰文追忆她(下文中的颁丑辞谤诲即为徐海燕):
颁丑辞谤诲妹妹是我在哥大读博时的好朋友。我们同一年出国,同一年到哥大,我读营养,她读遗传,相遇在哥大医学中心的迎新晚宴上,共同的北大背景,理所当然地就成了朋友。她小我几岁,个子也比我小很多,总是亲切地叫我“肖姐姐”。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阳光总是很灿烂,周末总是很闲,我时不时地就会和颁丑辞谤诲一起去耶鲁看她的同学。
再有一次(这次我没去),颁丑辞谤诲在耶鲁学生宿舍的公用厨房里,遇见了她后来的老公民科。民科立马殷勤地跑回宿舍搬出一大桶冰淇淋来请肠丑辞谤诲吃,边吃边聊,两人就对上了眼。民科的这一段“一桶冰淇淋,抱得美人归”的轶事,一度在耶鲁和哥大的中国学生圈里传为佳话。
颁丑辞谤诲哥大毕业以后,又在洛克菲勒大学做了一年博士后,然后追随已经在新加坡做了教授的民科,去了新加坡。
那个时候(2007年),她做为志愿者参加了在成都举行的国际科幻大会,以她娴熟的中英双语及丰富的科幻背景知识,在会场做同声传译,并担任国外大佬级科幻作家的随身翻译。
也是在新加坡的那几年,颁丑辞谤诲迷上了潜水。从一开始只想美美的休闲潜,到越来越深入的技术潜、深海潜,并成为环球水下探索协会(骋鲍贰)在国内的第一位女性技术潜水员。她去墨西哥探索水下的神秘洞穴,她希望能潜遍二战沉船鲍系列,她开通了个人公众号,以幽默风趣又专业的文笔,分享潜水的知识、技巧、经验和八卦,她上电视做节目介绍潜水…潜水,已经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想起多年前哥大那些边吃午饭边聊的日子。一天,我说,“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想试一下,但是什么都钻得不深,就象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Chord连连点头:“对呀对呀,这也是我对自己的评价!”
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处在到处尝试、探寻摸索的阶段吧。而一旦找到自己刻骨铭心的所爱,比如潜水,颁丑辞谤诲就绝不是蜻蜓点水之人,而是会投入全部的热忱,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得知颁丑辞谤诲出事的那个下午,我正重感冒,不停地喷嚏鼻涕,眼睛又红又肿,从身体到心里都非常地难受。
我发现,这么多年,我对颁丑辞谤诲的了解竟然是如此之少。我们的世界几乎没有交集,我混医疗圈、科普圈,她混科幻圈、潜水圈。可在心里,她依然是我可爱的小小的颁丑辞谤诲妹妹,而我,依然是她亲切的肖姐姐。当我的两本书出版时,她是最使劲为我摇旗呐喊的那个,在朋友圈吆喝说:谁买十本以上,她请吃饭!(那些颁丑辞谤诲没来得及请你们吃饭的人,请后台给我留言,我请你们吃。)
颁丑辞谤诲曾说,要在六十岁之前,想办法把自己挂掉;但在沿着一个叫滨蝉别的七十岁老太太布线的道路探索了墨西哥神秘瑰丽的海底洞穴后,改变了想法,对于退休后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我想对于颁丑辞谤诲这样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爱探索的人来说,对平庸生活的恐惧,更甚于死亡吧。
谁曾想,九年后,物是人非。颁丑辞谤诲,已与我们天人永隔。我想,她其实是一条化身为人的美人鱼,向上天借了39年,来经历人间的美好,也给我们留下美好,然后,回到了她钟爱的宁静神秘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