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笔,一只鼠标,他们从燕园走过,将园子里的日子用一张张画定格下来。他们是北大走出的画手,用青春的色彩给园子增添着新的风景。 从几笔勾勒到雕琢深邃,他们记录生活,也表达思想;从未名博雅到星辰大海,他们一路进击,一路坚守。在那些牵动人心的画面背后,有怎样的故事,又藏着怎样的心情? 让我们搬一张小凳,静静坐在他们身边。看他们画未名,画世界,也画自己心里深沉真挚的情感。
狼风在很多场合都说过,自己之所以叫“狼风”,是因为喜欢这两个意象的相加:冷峻的狼和自由的风。他的头像是自己画的哈士奇,这是狼风的恶作剧:“很多人以为是狼,其实不是,是二哈。”
狼风,北大未名叠叠厂有史以来任职最久、创作进站图最多的美工站务,北大“美工界”的传奇人物,从09年到现在一直是未名叠叠厂美工组的中流砥柱。
(金句频出的狼风在被问到是否会看同样喜欢蹦金句的韩寒时回答道:“段子手之间不需要互相看的。”)
他的大名叫盖孟,北大信息科学技术学院2007级本科生,11级直博生。“我的姓念驳à颈。”狼风说,自从《秦时明月》的盖聂出来后,连快递小哥都要问他姓盖(驳ě)还是盖(驳à颈)。
狼风是个“画风”多变的人,唯美小清新和腹黑“重口味”都是他的蝉迟测濒别,创作时评讽刺漫画和给朋友笔厂证件照都在他的“业务”范围内,比起在某种风格和领域“扎深根”,他更喜欢“摊大饼”式的多元尝试。但他也有自己喜欢的路线:“卖萌之心人皆有之,萌是我一直朝向的风格。”
狼风从自学国画起家,在大学之前一直都是手绘。来到北大后,他结识了在校园内已经颇有名气的眼儿,眼儿让他尝试电脑绘图,并推荐他进入“派”设计协会。
“一入电绘深似海,从此画材是路人。”狼风回忆起自己的转变:“无数的色彩,无限的墨水,无限的ctrl Z”,不用再担心浪费纸,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熟悉了电绘之后,狼风创作了很多作品,在校内渐渐有了名气。大约09年时,他加入了叠叠厂美工组,作品以进站图的方式呈现在了更多人面前。
(狼风作品:画未名系列之一)
几年过去,“狼风”这个名字在北大有了品牌式的效应,而他也从“小狼”变成了大家口中的“狼叔”。
“多年正太熬成叔。”狼风感叹道。
狼风知名度最高的作品是某年毕业季的进站图《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漫天金黄的银杏大道下,主人公满怀思念却孤单一人。这样的细腻深情的画面让不少人对狼风惊呼:“你是个理科生?还是个男生?”
(狼风作品: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既是画手也是设计师的狼风其实是个信科男,这种微妙的“反差萌”难免使人意外,但狼风乐在其中:“人生有趣之处就是不断带来意外。”他也时常能在自己身上感受到感性和理性的碰撞,一边是发散的设计思维,一边是迭代深入的程序员思维,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做不了一个成功的“码农”就是因为“思维太发散了”。
本科毕业后,狼风选的方向是计算机图形学。他原本想让专业和绘图的爱好相得益彰,但后来才发现图形学背后是很深的数学理论,以致于他在电绘时脑子里总忍不住思考让一笔一画得以实现的算法。
计算机方向仍是狼风职业规划里的首选,设计师比程序员的生存压力更大,而狼风也不忍把兴趣爱好作为职业,“就像把喜欢的歌当作闹铃一样,可能会毁掉它。”但他仍然努力想做一个设计师,用他的金句来说:“不想当设计师的画手不是好程序员。”
(北大未装空调时,狼风这幅作品引起了学生的共鸣)
在画手和设计师之间切换的狼风深感两者的差别:画手是自由创作,设计师是命题作文。但纵使设计受限于受众的需求,狼风也在力求将自己的思想融入其中,“不然就只是单纯作图的工具,有什么意义呢?”
计算机专业让狼风对绘图工具的使用如鱼得水,但他觉得“学习工具是修炼招式,看书是修炼内功”,为了提升内功,狼风又埋头读起原研哉等设计师的书,试图充实自己的思想理念,他一直相信着“思想的境界决定作品的境界。”
前几年,狼风和几个朋友成立了致力于原创设计的“纸片儿工作室”,精选出自己创作的进站图印制成了明信片。这套明信片在校内外都大受欢迎,还被校史馆留作收藏;此后有媒体以“北大博士卖明信片,一年赚十多万”为名报道了此事,这让狼风有些不满:“明信片只是一个切入点,我关注的是背后的设计领域。”
(“纸片儿”工作室印的明信片)
最近由于学业繁重,狼风的“纸片儿”被暂时搁在了一边,他打算毕业之后再启动工作室,并努力向专业化引进。“不比隔壁有个美院,北大没有专门的美术专业,才让我这颗小草在沙漠之中显出一点绿意。”
目前狼风正忙着课业的事,但也没将画画和设计落下。他虽称自己是小草,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前方,在那里,有一片葱葱郁郁的森林。
(码农:一个依靠写代码为生的群体,是部分程序员用来自嘲的称号)
(图片来自受访者)